证券时报记者 田牧
回顾金交所、伪金交所,到如今产登公司、拍卖公司等新变种的演变轨迹,作为规模庞大的非标理财市场一直挥之不去的地下融资通道,在过去十年与监管不断上演着“猫鼠游戏”。过去几年监管趋严,法律法规也不断完善,但从上述这些新变种的发展情况看,目前仍处于“猫鼠博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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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预见,随着这些新变种公司浮出水面,相关监管部门或展开新一轮整治。届时,市场又是否会冒出一批新变种?
比如,记者注意到,不少集团化运作的团队,已经又注册了一批名称中包含“结算”的公司。它们会是下一批新变种吗?
同时,对这些公司的监管最终都要落到地方一线,而不同地区监管松紧力度有别,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记者意外发现,在开展伪金交所专项整治工作后,此前本来没有伪金交所的山西,却冒出来三家和早期伪金交所特征一样的登记备案公司。
在地方政府不断简政放权的大趋势下,注册一家新公司的成本相比整改一家公司所耗费的时间精力要低得多。围追堵截之下,监管部门也面临执法的成本与收益的权衡。
记者近期在搜集市场上的非标理财产品时还注意到一个特别的现象:一些理财产品在推介资料乃至产品协议中连备案机构的具体公司名称都不再披露,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甲方承诺本产品已经在相关交易所进行挂牌事宜”。换句话说,这些产品发行方现在连这种只需走走过场的包装形式都变得敷衍了事了。
究其原因,先要清楚早期伪金交所在筹备时的两个核心要素。一是获得地方政府金融监管部门(通常是区县级金融办)的经营许可,以此形成其所谓的政府背书和合法性。二是公司取名尽量和真的金交所相似,在面对投资者时可以以假乱真。
在针对伪金交所的专项整治工作开展后,在各级监管部门眼里,无论事前事后,无论借用何种称谓和模式,这些新变种公司本质上还是行伪金交所融资通道之实,焉能再堂而皇之出现在市场上?
在这种情况下,发行方通过产登公司或拍卖公司备案融资,可谓是积习难改,甚至掩耳盗铃。
而投资人方面,伪金交所被曝光整治已近两年,许多常年购买这类产品的投资人皆知其中存在的问题。但在10%的固定年化收益率面前,老投资客们并不在乎自己购买的产品是否涉嫌违法违规,其中尤以投资城投定融产品的人为甚。因为他们在投资之初就抱持坚定的“城投信仰”,觉得所谓投资更像是借贷,并“朴素地”相信有政府兜底就一定会还钱。
这样一来,大概就能理解为何一些发行方在合同上敷衍了事了。对于互有强烈需求的投融资双方,备案机构是谁,甚至有没有备案机构,在已经实质违法违规的情况下,便没那么重要了。
因此,若是只呼吁监管加强对伪金交所的整治力度,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应彻底从源头抓起,堵住各类发行方借这一地下通道融资的冲动和可能,从法治化的角度明确甚至增加发行主体的违法成本和代价。从“想发就发”变成“一发就抓”,才能彻底封死层出不穷的伪金交所的生存空间。
“猫鼠游戏”目前还没结束,监管部门应该将重点聚焦在那些真正的“硕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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